坦荡？
教室的灯已经熄了,只有远处的走廊灯还亮着。孟听鹤背对着昏暗的光，垂眼看于晓彤。
课桌后的女孩子眼睛红肿，头发略微有些凌乱。
于晓彤望着虚空一点，表情有些茫然：“怎样才能坦坦荡荡告诉所有人,怎么才能做到不在意呢。”
当初部长发现她想给孟听鹤澄清的时候,就曾经威胁过她,说要把她喜欢女生的事情告诉她的亲人——两人是老乡,甚至当过几年的邻居。
只不过部长家里前几年发达了,搬离了那个破旧落后的地方。
孟听鹤没有打断她有些混乱的叙述，站在门口,挡住了可能的窥探。
于晓彤语调很平,几乎是麻木地说：“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和我吵起来,说要告诉我奶奶。我就只剩奶奶了,她对我那么好,我怎么能让她难过,我不敢啊。”
“可是我的喜欢就是错的了吗。”
她低声喃喃了几句，看向孟听鹤,表情似哭似笑：“如果我的亲人朋友也能接受该多好啊。”
楼道尽头匆匆拐出一个人影，往这边小跑过来。孟听鹤朝那个人影看了一眼,温和地说：“我的父亲最开始也不接受。”
于晓彤瞪大眼睛,似乎是不相信他也会有这种曲折的经历。
孟听鹤眯了眯眼,脑海里浮现出他坦白那天和老孟对峙的画面，还有数次失败的沟通和长达一年半的冷战。
“我没有立场劝你该选择喜欢的人还是在乎的亲人。可能这么说有点笼统,但是我还是建议先试着沟通一下。”
孟听鹤的语调平缓温和，提到贺凭睢的时候忍不住轻笑了一声。
“至于坦荡……我的伴侣给了我他可以给出的尊重和坦诚，我予以他同等的回应，这才是我的坦荡。”
不是为了给外界什么答复,而是给值得在乎的人回应。
这也是那个人教会他的。
于晓彤怔怔地看着他。
孟听鹤朝她弯了弯唇角：“有些东西不必太在意。而且，只要不违法律和道德，你的喜欢就是没有错的。”
明明是安慰，却还那么严谨。
于晓彤喉咙酸涩，绞着手指没说话。
楼道的那个人影已经到了门口。
孟听鹤朝跑过来的唐秋玥点点头，又和于晓彤打了个招呼，转身离开。
急匆匆赶过来的唐秋玥来不及和他说什么，简短地说了一声谢谢就跑进了课室。
……
——
孟听鹤没有去探究她们俩之间的事情，把程旭源的粉红色笔记本送到了宿舍里。
他低头给程旭源发信息。
-笔记在你桌子上，我先回家了。
程旭源秒回信息，嘶吼着发出语音。
-谢谢您！！别走啊大哥！我手抓饼还没给您整回去呢！！等等！我就快到宿舍楼下了！
贺凭睢的信息也在同时发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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